(瓦格納穿著睡衣, 戴著睡帽, 一手持著燈上場.
浮士德很不高興地轉身背向他.)
瓦格納:
對不起哪! 我聽到了您的朗誦聲;
您一定是在讀希臘的悲劇吧?
我也想鑽研此道, 圖些受用,
我覺得朗誦在今天大有前途.
我常聽到人家對伶人推賞備至,
他們說這樣的人可以當傳教士的老師呢.
浮士德:
伶人當傳教士是很恰當的;
也有很狀況的確是這樣的.
瓦格納:
像我們這樣天天都關在研究室裡,
到了假日才偶爾出去逛逛這個世界
我們只是用望遠鏡遠遠的看著世界,
這樣怎能夠說服世人接受我們的指導?
浮士德:
如果你漠然地看著這個世界, 不能真誠地吐露肺腑之言,
如果你不用帶有氣魄的魅力, 去打動所有聽眾的心弦,
你就無法達成你的目的.
你就儘管做吧! 如果你黏貼拼湊,
也能用殘羹剩菜燒成一碗雜燴,
從那堆灰燼裡,
你也有機會吹出一絲微弱的火花!
這樣你能博取兒童及猢猻們的讚嘆,
假如這樣做合乎你的心意;
但這樣你不可能做到與人心心相連,
假如你仍然是口是心非的話.
瓦格納:
可是演說家的成功全是靠雄辯;
我很明白您說的道理, 但是我還差得很遠呢.
浮士德:
成功要走正當的途徑啊!
不要學戴著鈴鐺的小丑的模樣!
只有有頭腦及一顆真誠的心,
就算沒有什麼技巧也是可以演講的;
如果你認真的表達你想說的,
又何必去追求辭藻的雕琢呢?
如果你的演說盡是光怪陸離,
就像用廢紙去折成花來點綴人生,
也像秋天濕冷的風吹掃著枯葉一般,
這種沙沙的聲響實在令人討厭啊!
瓦格納:
天哪! 真是學藝無止境呢.
然而我們的生命真是苦短.
儘管我這麼努力鑽研, 從事批判,
卻常常因為傷透腦筋而感到苦悶.
要獲得一種能夠探究本源的方法,
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啊!
通常連一半的路途都沒有到達,
這個可憐蟲就已經一命嗚呼了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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